初秋雨后观残阳
凉丝丝的小雨,断断续续,淅淅沥沥,几乎一整天,犹如千万条细线,垂自苍穹。傍晚,终于累了,天色稍亮,空气似乎也轻扬了许多。
我登上楼顶,冷不丁仍有几颗细小的雨点,落在我的肩头,我的脸上。仰面望去,整个天空,被一口硕大无朋的,青灰色的铁锅覆盖着。
须臾间,西边贴近地面的云层,被撕开了一道耀眼的裂缝,一条眩目的圆弧,从云层的底边渐渐显露出来,越来越大,越来越亮。圆弧慢慢变成小半圆、半圆、大半 圆......,此刻,我想到了即将离开母鸡身体的鸡蛋。突然我又生出一种担心:那枚蛋一旦离开母鸡的身体,会不会跌破?
其实,我的担心是多余的,那枚耀眼的金蛋完全脱离了云层的束缚,只是下沉得太快,瞬间,金蛋的下部被涂上了一层灰色,而且灰色的面积越来越大,越来越浓,最后,只剩下金蛋上部的一些圆弧。圆弧越来越小,眨眼功夫,圆弧也消失了。
青灰色的铁锅越发显得浓厚、博大。东边半边天,出现了一道明艳的彩虹,那彩虹随着西天金蛋的消失,色彩自上而下渐渐暗淡下来,最后只剩下挨着地的一点点儿,几分钟后也彻底消失了。
西边天幕下,金蛋没有了,可贴近地面的云层,化作辽阔无边的、燃烧着的原野,那火势甚是猛烈,自南向北,轰轰烈烈,炽焰腾腾,下面热浪奔流,上面浓烟滚 滚。接着,那燃烧着的原野,分离出一条自北向南的大河,只是那河水是橙红色的,宛如从火山口喷薄而出的岩浆。河的对岸,一条支流蜿蜒西行,像极了大草原上 曲回环绕的小河。
西北天际间,是一片白得晃眼的大海,岛屿时隐时现,激浪冲击着岛岩,扬起千堆积雪,万朵浪花。十多分钟后,那条燃烧的大河渐渐黯淡下来,火势似乎减弱。那远处的大海,也慢慢由白转青、转灰,最后灰暗下来,和周边的云层连为一体。
我揉揉眼睛,很想看清那蜿蜒在草原上的小河,时隐时现的海礁,一怒冲天的巨浪,可是,怎么也寻不着它们的踪迹了。我知道,太阳下沉得很深了,它在忙着照耀地球的另一面去了。
2011,08,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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